张宾眼中到的是匈奴汉国骑士举步维艰,狂澜军的骑兵却往来纵横如飞。开始还有些惊讶,但很快就醒悟过来:“这王烈麾下的骑兵定然是早就在这冰面上操练过,否则有怎么会有如此的骑术?”
的确,若论真正的骑术,匈奴汉国的骑士还是要略胜狂澜军这些普通的轻骑一筹,可是如今在掘鲤淀的冰面上,路滑难行,就算他们的战马马蹄上一样包裹上了棉布和稻草,但却依旧有些操控不便。
对面的狂澜军士兵如今好像丝毫不受影响,这些匈奴汉国骑士又怎么知道,为了等待这一天,王烈已经让这些骑兵在冰面上训练了多久,不说人人摔的鼻青脸肿,也是叫苦不迭,隔三岔五就会有人骨折受伤。
任何事情的结果都有一个过程,只是某些过程无人知道,但往往可以左右战局。
行军打仗绝不是只是一个人数所能决定胜负的,地理,天气,军械都可能影响战局。
现在的张宾已经隐约有些明白王烈为什么要把决战地点选择在了掘鲤淀,但同时他也有了隐忧:“王烈如此,难道还有其他准备不成?”
甚至,张宾的脑中闪过王烈会用那种可以开山碎石的神秘武器,炸开这冰封的湖面。
就算这掘鲤淀的湖水不深,但如此寒冬,也足矣让这数万大军灰飞烟灭了。
只是那样,那些参与作战的狂澜军士兵一样会命丧冰湖,王烈难道会疯狂至此?
或者说,王烈一直没有出现,难道就是打算牺牲这些手下,与敌人同归于尽不成?
而且,那样也需要事先在这冰面做些手脚……
尽管知道这样的想法太疯狂,张宾还是下意识的下马,在地面上跺了几脚。
感受到这冰面坚若磐石,这才放下心来。
石勒见他这般模样,有些好奇,但战事正紧,也没时间去问。
其余将官的心思也全放在了对面。
因为,此刻对面匈奴汉国骑军和狂澜军骑军之间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而率领这五千骑军的却正是狂澜军的平虏校尉苏良。
自令狐泥、段文鸯等原来的骑军将领被调进西凉甲卫,狂澜军轻骑的统帅就一直由王烈兼任,段末坯实际统领。
而苏良当时也被调进了重甲骑军,身为为平虏校尉,担任重甲骑军的副统领,平日负责训练新兵,战时负责冲锋陷阵。
今日一战,段文鸯要陪同王烈一起率领重甲骑军作战,而令狐泥虽勇猛,但不足矣改变战局,所以这支奉命拖延敌军的队伍,需要一个能力挽狂澜的大将,苏良主动请战。
王烈一直把苏良视作亲兄弟一般,虽不舍他冒险,但此战关系重大,如果不能先声夺人,斩杀敌人带队的大将,那这五千狂澜军骑兵很快就会被敌人的优势兵力冲垮。
因此,却只能派上苏良,而这也是苏良第一次带领这么多的人马出战。
面对气势汹汹的敌人,这个十九岁的少年并无一丝畏惧,苏良本身就有万人敌的勇猛,此刻在匈奴汉国阵中更是横冲直撞,根本没有一人是他对手。
他手下这些轻骑虽然不比新成立的西凉甲卫重甲骑军的骑士那般是千挑百选出的,但久经训练的他们也都如被放出栏的猛虎一般,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军却是丝毫不惧。
但苏良的目标显然不是这些土鸡瓦狗的一般的人物,他牢记着王烈和谢艾的叮嘱:“此战,应直奔敌人中军,若能一举斩杀带队的大将,则敌人士气必然受损,而且也会为此派上更多兵马,如此我军才更有胜算。”
没错,苏良的目标就是敌人的大将,那杆铁灰色大旗下的男子——刘征。
带领匈奴汉国骑兵冲锋的大将刘征,在这一战中虽不是匈奴汉国的先锋,但无疑是最想击败狂澜军中的一人。
毕竟他的兄弟刘奔刚死在王烈之手,兄弟被杀之仇不共戴天。
只是,此战王烈一直没有出现,除了在昨夜袭杀支屈六外,其余时间都如一条毒蛇般潜藏在暗处。
这更让急于报仇的刘征不能自己。
那个在战场上带着狰狞面具,纵横往来的敌人,用自己兄弟的鲜血赢取了又一次的辉煌。
当听着侥幸从扶柳城逃出的匈奴汉国士兵诉说这一切的时候,刘征的心都在滴血,恨得的能一刀斩杀那个号称鬼神的男子。
所以,当刘征一到领头的苏良手执一杆马槊,带着彩色面具在匈奴汉国阵中横冲直撞的时候,心头顿时怒火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