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又去伤兵营帐跟随军医医治伤员去了。
只是隐隐约约,她听到身后檀存建说了一句话,可是模糊地只能听见“妖怪”两个字,心荷不知道为何,打了个寒颤。
如此过了几日,在心荷度日如年的思念中,军中一小分队押运粮草的时候中了埋伏,虽然幸免于难,但是其中一位士兵被人用剑砍伤大腿处,深入白骨,奄奄一息。
军医日夜医治,但是年轻的士兵始终陷入昏迷之中,伤口处一日比一日糟糕,腐肉明显,甚至已经开始有苍蝇蚊虫在他的伤口处徘徊,等待最后的饱餐。
军医最后束手无策,这样的情况在军中也不是没发生过,能挺过来的是极少数。
心荷跟在军医身后,听着男子在高烧昏迷中无助地呢喃着,她侧耳倾听,男人似乎喊着两个名字,心荷疑惑地看着男人身边的战友,有人饱含泪水惆怅地解释:“他想他的妻子和孩子了。他家闺女刚出生……”
心荷的眼眶瞬间涌入泪水,她默不作声地吸了吸鼻子。
等到半夜,她又想办法获得了一颗眼泪珠子,然后悄悄来到伤兵营,给那位快要断气的年轻伤兵服下,死马当活马医,救助小动物有用,谁知道救助人能不能行呢?
她暗自打气,一定要有用,这样苻朗若是遇到危险也能化险为夷。
许久,就在心荷几乎要失去希望的时候,那位伤病忽然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呼吸就比方才几乎察觉不到的呼吸声明显得沉重起来。
心荷掀开他身上薄薄的一层被子,看向伤病大腿上的剑伤,虽然依旧溃烂,但是已经闻不到那种白日里无法忽略的惨淡的腐肉气息,肉眼可见最深处的血肉呈现出鲜红,那是愈合的征兆。
心荷喜极而泣,一方面为伤兵及其家人庆幸,一方面又知道这珍珠对人类也有用,苻朗可以保护自己。
她用从军医那里学来的治疗剑伤的方式,重新碾了草药敷在上头,给伤病喂了一点清水,这才悄悄离开伤兵营帐。
晏羽坐诊后方,正在挑灯部署,檀存建忽然掀开营帐进入帐篷内,脸色莫名显得阴沉可怖。
晏羽笑着询问:“怎么了?”
檀存建深深望着他,走到他面前,许久,压低了声音说:“晏羽,这世间如果有妖怪会怎么办?”
“你在胡说什么呢?”晏羽想起来前几日他没头没尾的那句话,眉头簇起,语气严厉地警告着,“扰乱军心是要拖出去杖毙得。少让旁人听见这句话。”
檀存建一把拉过他的手臂拽着他去了伤兵营帐,指着那个伤病大腿上的伤势给他看:“你瞧,白天里这里都腐烂了,你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腐肉气息,可现在呢,居然已经有愈合的迹象了。咱们都在战场上受过伤,你说怎么可能会只是一夕之间就由濒死到了生还?这不合理,只有妖法才能做到。我刚才偷偷观察到心荷给了这伤员什么东西吃,谁知道是治疗的丹药,还是什么让人变成妖怪的毒药……”
“也许是他福大命大。”晏羽心里也生出疑惑,打断檀存建,内心却不想多虑,“这也不能证明有什么妖怪。”
檀存建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强调:“我看见了,那天晚上在月光下湖水畔,我看到她有一条尾鳍,她是鱼妖。”
晏羽捂住他的嘴斥道:“闭嘴。”
“是真得。我亲眼所见。”檀存建推开他的手臂,声音透着狠厉,“她就是鱼妖,若不是妖怪,怎么会莫名巧妙地和少将军相遇?若不是妖怪,她怎么会迷惑得少将军抛弃未婚妻?她若不是妖怪,怎么会有尾鳍?”
“就算是,心荷姑娘也是好心,她从来没有做过伤害旁人的事情。”晏羽警告说,“你不能再和任何人说。如果让少将军知道了,他不会容你这样诋毁自己的妻子。”
檀存建却满腹疑心,年少冲动,想起来自己这次回家,堂兄就是乘船出海,跌入海中,渔民都说他的兄长被海中鱼妖分食。那里的渔民一直传言海上有咬,每隔一段时间就出来吃人,檀存建自小在那里长大,耳濡目染,也亲眼看到过水中有奇怪的生物在游动,所以始终有心魔,耿耿于怀,思及此,他不由阴恻恻地开口:“有这种妖怪出现,就不是好兆头,必须杀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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