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坐了起来。
旁边服侍的含笑立马上前轻声道:“夫人,您要什么?”她要儿子平平安安的!
十一娘在心里默默地道,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希望欧阳鸣打败那些达子。
她不由双手合十,念了声“菩萨保佑”。
含笑满脸狐疑,轻声道:“夫人,您,您这是怎么了?”她服侍十一娘的时候不长,可也看得出来,十一娘不太喜欢礼佛,至少,十一娘屋里就没有像其他富贵之家的妇人一样设个佛堂或是放个神盒之类的,更没有闲暇的时候就抬了师太到家里来讲经或是聊天。
十一娘听着撩被而起:“含笑,去叫了琥珀来!”
含笑不敢怠慢,匆匆去喊了琥珀来。
“琥珀,”十一娘道,“我想去慈源寺上香,你去跟白总管说一声.看方不方便!”
琥珀眼底闪过一丝困惑,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恭声应是,快步去了白总管那里。
外面的气氛有些紧张,但因为是十一娘的意思,白总管自然要想尽办法克服。
第二天一大早,白总管派了侍卫处的管事亲自陪着十一娘去了慈源寺。
慈源寺的香火很旺,很多妇人嗫嚅着长跪蒲团不起,慈源寺的知客好不容易才找了个机会把十一娘迎到了大雄宝殿。“请你保佑谨哥儿平安无事,只要你能做到,我愿意从此以后做你的信徒……”十一娘闭着眼睛,虔诚地祷告。可事情还是向着不尽人意的方向发展。
没几日,就有战报传来。欧阳鸣兵分三路,一路支援大同,一路围剿攻占了宣同的达子,一路驻扎在离燕京四百里的地方。而宣同久围不下,大同节节败退,兵力折损十分之三。皇上召了徐令宜进宫。
不到中午,十一娘就得到了消息。
兵部任龚东宁为方军都督府都督,丁治任兵部侍郎,龚东宁不必进京谢恩,立刻领方军都督府兵力驻扎甘州,丁治即日进京任职。
十一娘呆呆地站在那里,半晌无语。
中午,徐令宜回来。
琥珀迎了出来。
“侯爷,”她的声音比平常更轻几分,“夫人不舒服,在内屋躺着……”一句话没有说完,内室传来十一娘的声音:“是不是侯爷回来了?”
琥珀面露犹豫。
徐令宜已撩帘而入。
“我回来了!”
十一娘窸窸窣窣地坐了起来,遣了身边服侍的丫鬟。“您派的人,还跟在谨哥儿的身边吗?”罗帐的光线不足,更显得她肤白如雪,带着几份赢弱。
徐令宜坐到床边,不禁握了她的手:“一直跟在他身边。”又道,“我已经让人给他们带信了.让他们一定注意谨哥儿的安全……”
“庞师傅不是军藉,他能跟着去吗?”十一娘打断了他的话,让他安慰她的“你别担心”腹死胎中,也让他意外地语气微凝,片刻后才道,“我已经让人帮庞师傅和黄小毛、刘二武他们弄了个军籍,有他们在身边,谨哥儿也有人可用。”“知道龚东宁把谨哥儿安排在哪里了吗?”
徐令宜沉默了好一会,低声道:“龚东宁毕竟是三军统帅,有些事,我不便过问。”
十一娘点了点头,没在多问,又窸窸窣窣地躺了下去:“我有点累,想歇会。侯爷有事,就叫琥珀吧!”说着,闭上了眼睛。
徐令宜望着她眉头微蹙的俏颜,半天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轻轻地起身离开了内室。
十一娘眼角落下一滴晶莹剔的泪珠。
或者是以逸待劳,或者是打草惊蛇,二十天以后,从前州传来消息,龚东宁的方军在离甘州还有五百里的凉州卫附近遇到达子的伏击,右军死伤一千余人,杀敌五百余人,俘虏达子一百多人,缴获马匹三百多匹。
消息传来,大家都主动忽视了方军的死伤,把注意力放在了“杀敌五百余人,俘虏达子一百多人,缴获马匹三百多匹”上,特别是在对比大同的失守,更显弥足珍贵。
皇上频频招徐令宜进宫。
没多久,甘州又传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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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军杀敌三千,俘虏达子两千多人,缴获马匹一千多匹。燕京精神一振,街头巷尾说的都是龚东宁。
徐令宜更忙了,有时候还会被留在宫中。夫妻偶尔见面,十一娘总是问他:“有没有谨哥儿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