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拉了拉被子,却不忍立刻就走,静静地坐了一会,俯下身来在她还没有颜色的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这才起身去了外面。十一娘睁开眼睛,有些迷茫地望着如镜的水磨石青砖,发起呆来。

    很快到了月底,管事的妈妈、丫鬟、婆子都忙着扫尘、贴桃符、布置应景的陈设,十一娘忙着准备年节的服饰一一大年三十要吃团圆年饭,正月初一要进宫恭贺新禧,初五到十五要随徐令宜到各府去拜年……

    贞姐儿抱着谨哥儿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不时说句“这件红衣裳好看”,“我看还是穿紫色,紫色的端庄”之类的话。

    十一娘只觉得累:“原先盼着过年,有红包得。然后用帕子包了放箱笼里,心里竟然就踏实了一些。”说着,她自已先是一愣。这些日子,在余杭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前世的记忆好像越来越模糊会不会有一天,成为一道朦朦胧陇的影子呢?

    贞姐儿听了轻笑:“难怪母亲和姨娘最好。姨娘也说过这样的话。说银票放在枕头下,睡觉就睡得安稳一些。”

    十一娘并不阻止贞姐儿和文姨娘交往,渐渐的,两人也会说一、两句话。

    她听着忙敛了心绪,抱过贞姐儿手中的谨哥儿,见儿子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她。她笑着吻了儿子一下,道:“你怎么还没有唾啊?是不是想偷听娘和姐姐说话?”话音未落,就看见谨哥儿绽开了个小小的笑容。

    “贞姐儿,你快看,你快看!”十一娘很是兴奋,“他会笑了!”

    贞姐儿忙凑过去,谨哥儿的笑容已经消失,自顾自地使劲弯着胳膊,想把白嫩嫩的小拳头伸到嘴里去。就是这样,十一娘也觉得儿子可爱极了。

    她摸了摸儿子头,帮他戴了用帕本文手打版首发于55ab社区子扎起来的小帽子,笑道:“昨天我把他放在炕上帮他穿衣裳,他竟然抬着头要起来的样子,我没把他抱起来,他就大声地哭了起来,一刻也不能忍似的。脾气大得不了。

    “六弟不喜欢躺着。”贞姐儿点头,“他喜欢让人竖抱着到处走。

    十一娘也发现了:“不是说小孩子百天以后脑袋才能竖起来吗?他怎么这么早!”

    “要不要问问田妈妈?”贞姐儿也不知道,帮十一娘出主意。

    十一娘点头,正要让小丫鬟把田妈妈叫进来,有小丫鬟隔着帘子禀道:“夫人,二少爷回来了!”

    这才刚过晌午,她以为徐嗣谕下午或是黄昏才会到。

    “快请进来!”十一娘笑着,贞姐儿巳下了炕。

    徐嗣谕穿着件湖绿色的素色杭绸锦袍走了进来。

    相比半年前,他没有长高,身体却壮实了些,颇有些丰神俊朗之相。

    “母亲,”他神色淡然而恭敬地给十一娘行了礼,笑着喊了一声“大妹”,目光就落在了十一娘怀里的谨哥儿身上。

    “得了你一尊笑口常开的菩萨,你却没有见过。”十一娘见了就笑着用臂弯托了谨哥儿给徐嗣谕看,“这是你六弟。”

    徐嗣谕笑着打量着谨哥儿:“六弟和五弟一样,长得双凤眼。”

    不说和自己一样,也不曾上前一步。

    谨哥儿眉眼长开了,眼睛的形状渐渐地显现出来。

    十一娘知道他的心思重,也不勉强他,笑着望了儿子:“我瞧着这眼睛也有点像诫哥儿。”话音刚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落,徐嗣谆和徐嗣诫来了。

    赵先生腊八过后就闭馆回了乡里,徐嗣谆和徐嗣诫就放了假。每天早上两人在徐嗣诫屋里练了大字后就会到十一娘屋里来看谨哥儿。如果谨哥儿睡着了,他们睡了午觉起来就会再来。

    看见徐嗣谕,兄弟俩人忙拱手行礼,欢乐的表情有所收敛。

    徐嗣谕回了礼,温声问两人:“听说赵先生回乡了。给你们留了很多功课。”

    徐嗣谆应了声“是”:“赵先生说,过了元宵节开馆。到时候要检查功课。没有完成的要在园子里栽十棵树。”说到这里,他不禁有小小的得意:“我和五弟的功课都做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百页大字没有写了。”

    徐嗣诫在一旁不住地点头,像是在为证实徐嗣谆说不错似的。徐嗣谕就淡淡地笑了笑。

    徐嗣诫就跑到了十一娘的身边。“娘,娘,我和四哥给六弟带了好东西来。”他说着,就拉了谨哥儿胖乎乎的小手。

    徐嗣谕看着,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就看见徐嗣谆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小鸡啄米的玩具,一面说着“六弟,你看这是什么”,一面演示着玩具。

    谨哥儿立刻被“彭彭彭”地小鸡啄米声吸引,他冲着徐嗣谆就“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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