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站在窗下轻声喊值夜的婆子:“妈妈,我是四少爷屋里的茶香,有东西落在了四夫人那里,急着要去拿。”

    婆子立马开了门。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传得老远,让茶香心里砰砰乱跳了好几下:“妈妈小声点。杜妈妈知道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婆子抬头看见跟在茶香的身后的徐嗣谆,声音硬生生地低了八度。

    “我知道,我知道!”轻轻解了腰间的钥匙,帮他们开了后门。

    茶香塞了两块碎银子给那婆子:“妈妈等我们一会,我们马上就回来。”

    婆子不敢要银子:“茶香姑娘快去快回,我在这里守着就是了。”脸上堆满了笑。

    “这是我们四少爷的心意。”

    茶香又把两块碎银子推了过去。

    那婆子这才喜滋滋地收了,殷勤地道:“四少爷只管放心地去,不会有人发现的。”

    茶香笑着低声道谢,和徐嗣谆出了后门。

    两边是枝叶茂盛的大树,风吹过,树枝婆娑乱舞,发出沙沙沙的声音,有点像蚕吞噬般桑叶的声音,让人想着就有点胆寒。

    徐嗣谆朝茶香身边靠了靠。

    茶香忙揽住了徐嗣谆的肩膀:“没事,是风!”声音有些颤抖。

    “我,我不怕!”徐嗣谆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道,眼睛却盯着不远处在风中摇曳的大红灯笼——那里就是娘亲住的地方了。到了那里,娘亲就会保佑我了。

    茶香点头,不由回快了步子。

    突然,有一道黑影从林子旁窜了出来。

    “啊!”两人搂在一起,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那黑影好像被他们吓了一跳似的,猛地转身。

    苍白的面孔,黑漆漆的眼眶,嘴里还垂着个长长红舌头。

    徐嗣谆双眼一翻,人软软地瘫在了地上。

    十一娘已经睡下,徐令宜还靠在床头看书。

    外面发出一阵声响。

    “怎么了?”她支肘住了起来。

    “你歇着,”徐令宜眉头微蹙,放下书,“我去看看!”

    十一娘复又躺下。

    徐令宜刚趿了鞋,琥珀撩帘而入。

    她脸色很难看,草草地行了个福礼,低声道:“刚才太夫人那边的葛巾姑娘过来,说四少爷受了惊吓,让侯爷快过去看看。”

    徐令宜闻言色变:“怎么会这样?”

    “出了什么事?”十一娘心里一阵发慌,坐起身来。

    徐令宜已弯腰扯了鞋,拽了一旁的道袍就披在了身上。

    “有娘在,你先歇着吧!我去看看就来。”他交待一句,大步流星出了内室。

    十一娘就喊了声“琥珀”。

    琥珀忙上前帮十一娘穿了鞋:“葛巾什么也没有说,我也没时间细问。”她说着,扶着十一娘站起来,服侍她穿了褙子。

    只要去了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十一娘和琥珀去了太夫人处。

    屋里屋外灯火通明,她们进门就看见太夫人屋里管值夜的婆子低垂着头,哆哆嗦嗦地跪在院子中间,平时服侍的几个丫鬟、婆子都战战兢兢地立在屋檐下。

    听到动静,有机灵的小丫鬟迎过来扶十一娘,也有的打了帘:“侯爷、太夫人,四夫人来了!”

    话音未落,玉版迎了出来。

    “四夫人,您怎么来了!”一面说.一面把她请了进去。

    “谆哥呢?”

    徐令宜脸色铁青地站在厅堂中央,徐嗣谆贴身的丫鬟茶香满脸泪痕地跪在徐令宜的脚边。

    听到十一娘的声音,茶香的身子动了动,最后却依旧保持着卑怯的姿态没有回头。

    徐令宜眉头紧锁:“你怎么也过来了!”又道,“正在娘屋里歇着。”

    十一娘顾不得什么,转身去了太夫人的内室。

    太夫人低头坐在临窗的大炕边正抹着眼泪,只杜妈妈在屋里服侍着。

    “娘!”十一娘快步走了过去,看见了躲在炕上的徐嗣谆。

    他面如金纸,牙关紧咬,脸上还残留着受惊后的恐惧表情。

    “可请了大夫!”

    “你来了!”太夫人握住了十一娘的手,“白总管已经去请大夫了。”

    杜妈妈已端了锦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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