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不让人去打扫,只任由那花瓣落了一层又一层,然后被雨水打湿,和着泥土的雨水落在洁白的花瓣上,瞬间便脏兮兮的。
霓裳极爱干净,又爱极了雪白,向来容不得上面沾了半点污垢,可如今却任由那花瓣落在泥土里,且每日有半日时间立于窗前看着那脏兮兮的花瓣发呆。
两世为人,霓裳从来没有如此情绪低落过,想想端木瑾也只是个可悲又可怜的人罢了,自己的一片好心反倒让他落得如此地步。
霓裳时常在想,若是当初,自己不要想着他是端木可儿的哥哥故意去接近他,是不是他现在还会像从前一样,活得没有负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惜不管在哪个时空,生活都没有如果。
陷入沉思的霓裳并没有发现,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
“皇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襄王爷在紫杉国还有另一个神秘的身份,只是这个身份极其隐秘,就连莫白和莫凌也仅仅只是知道他还有另一重身份而已,至于什么身份却是谁也不知道。
“是的。只是我不知该怎么和裳儿说,可恨那人竟设这么个局,看来他心里恨得极深。”
莫白一惊。
“这件事和那人有关。”
“那是自然,除了他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局,当初若不是端木展鹏,或许他就真成事了,那这天下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莫白心里五味陈杂,想起当年的事,虽时隔多年,如今依然心有余悸,现在想来当年的事件中,最无辜付出最大的竟是端木府。如此想来对霓裳的怜惜又多了一分,甚至还有几分愧疚。
“如今裳儿真的只有一个人了,又受了这么一个刺激,你要好好对待她。”
“侄儿明白。”
“那人又开始行动了。”
“侄儿已经派人盯着了。”
紫杉国虽然四季如春,但连续下了几天雨,还是有些凉。平时热闹的街上今天显得很是冷清,偶尔有行人走过,也是匆匆忙忙。
京城门口,除了站岗的士兵而外更是一个人也没有,士兵们都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从城里走来一个妇人,这妇人身材高大,五官也极其粗狂,一看就不是紫杉国人。
妇人手里提着篮子,缓缓朝城外走去。
只要不遇上特殊时期,百姓进城出城一般不会有人关注,只是这妇人长相太过惹人注目,一看就是南闵国人。
近期发生的件件大事中,哪件不是和南闵国有关,妇人理所当然被截住了。
“你,这个时候出城干嘛?”
“这位官爷,今天是我那死鬼丈夫的忌日,我出城去给他烧点纸钱。”
众人这才注意到妇人穿的果然是一身白,篮子里放的也是纸钱之类的东西。
未待官差说话,那妇人倒先哭哭啼啼起来了。
“可怜我那死鬼丈夫客死异国,想携他骨灰回去,无奈路途遥远,我一妇道人家又怎能走那么远的路……”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领头一看骑马走在前头的竟是靖王爷跟前红人布然,他急忙扔下妇人朝布然迎了去。
“大人,这样的雨天还出去,真是辛苦了。”
“差事在身,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布然在马上拱拱手。
那妇人还在絮絮叨叨的哭诉着,只是声音比先前小了许多。一个小兵上去朝妇人不耐烦的挥挥手。
“赶紧走,赶紧走,嚎什么嚎,吵死了。”
妇人忙收起眼泪,乖巧的低着头匆匆朝城外走去。
“你等等。”就在妇人经过马队时,布然忽然道。
妇人似是没听见,依旧往前走。
“大人叫你站住呢,竟敢充耳不闻!”领头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明晃晃的刀就横在妇人面前。
那妇人吓得全身颤抖。
“官……官爷,民妇……”
“你转过头来!”布然冷冷打断她。
那妇人犹豫片刻,还是慢慢转过了身,只是依旧垂着头不敢抬起。
布然盯着她瑟瑟发抖的身形看了片刻,一声冷笑。
“抬起头来!”
妇人依言抬起头来,脸上哪有害怕的神色,除了不安和被发现的愤怒,还有满满的高傲。
“想不到高高在上的玉靥公主也会装成这副模样,来这城门口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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