岘港机场,一架来自日本的飞机缓缓降落,飞机的头等舱里,德纳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飞机窗外的城市。

  在他旁边,是他的几个勤务兵。

  和他相比,这些小年轻的眼睛里,一个个都充满了好奇,看着飞机窗外的城市,其中一个小年轻忍不住问道:

  “将军,这就是越南吗?这就是那个连树都会说话的越南吗?”

  这个地狱笑话一般的问题,让德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当年他参军的时候,正好是阿美莉卡和前苏联,以越南为棋盘,在互相争夺的末期。

  走完所有流程,就轮到分配新兵去队伍。

  他因为头一天吃拉了肚子,所以第二天新兵分配队伍时,他晚了一步,就被分到了中央战区。

  而和他一起参军的几个人,被分到了太平洋战区,然后就前往了越南。

  然后……

  然后他们就遭遇了地狱笑话,现在成天被战争创伤性后遗症困扰,一天要死不活的。

  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德纳回头看着刚才问话的勤务兵,轻轻摇一下头,叮嘱道:

  “记住我们这一次过来的目的,我们过来,不是为了和越南挑起事端,而是要鼓励他们挑起事端。”

  “所以,你们要收起你们心中的那种轻蔑,要给予这帮越南人尊敬,要让他们知道,我们阿美莉卡,对他们也是很尊敬的。”

  “要让他们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优越感,明白吗?”

  “所以,这种问题不要乱问。”

  叮嘱完勤务兵,德纳站起身,拿起放在座位上的衣服,快步走出机舱,走下舷梯。

  飞机的舷梯边上,阮南海静静的站在那里,和他一起的,还有越南第三海军的一些高层。

  这些人一个个身形笔直,双手背在身后,眼珠子微微下探,不约而同的选择用鼻孔看向德纳。

  这些人的动作,德纳全都看在眼里,但他并没有多说,而是换上一副笑脸,径直走向阮南海:

  “阮将军,闻名不如见面,这一次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

  “但是还请您不要介意我的突然造访。”

  德纳的低姿态,让阮南海很是受用,他伸出了右手,和德纳轻轻握了一下,一触即放,随后双手背在身后,很淡定的接受着德纳的吹捧。

  听完吹捧,他抬手一指旁边的车队,十分倨傲地说道:

  “德纳将军,这边请,听到您造访,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酒店和餐食。”

  “都是我们越南的特色,你肯定会喜欢。”越南的特色?

  这些字眼,让德纳的胃忍不住抽搐起来,从军几十年,他亲自品尝过全球各地的食物。

  一开始,他是为了带好兵。

  后来,是为了压低饮食供应成本,赚钱。

  越南的所谓美食,他自然也见过,那东西,用英语的词汇来形容有一点麻烦,但是如果用华夏的词汇来形容,非常的精准。

  那就是茹毛饮血。

  那东西……

  不吃,有可能会饿死,吃了,大概率会拉死。

  一想到这些,他就在后悔,为什么要亲自前来,这种事,派一个下属就可以了。

  但是现在人来都来了,总不可能拍拍屁股,然后再给这帮人一拳,然后调转方向,上飞机,飞回日本吧。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深吸一口气,德纳同样抬手,请阮南海走在自己前方。

  他给面子,阮南海欣然接受,转过身,不带一点犹豫,直接大踏步往车队方向走。

  上车,离开,入住酒店。

  然后德纳就见到了阮南海口中所谓的越南特色——法兰西焗蜗牛,法兰西鹅肝,挪威鱼子酱,法式煎澳洲小牛排,还有产自牙买加的蓝山咖啡。

  看到这些,他整个人如同有1000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一样,后知后觉的在椅子上坐下,德纳这才想起,越南这帮人,不分南越北越,当年都喜欢喝咖啡。

  因为这是当年法兰西占领越南时期,遗留下来的上流社会的生活。

  所以,这帮鸟人当年为什么要dú•lì?

  直接成为法兰西的殖民地不好吗?

  心中疑惑万千,但德纳还是拿起叉子,悠然自得的享受起了这些法式晚餐,不得不说,法兰西人在当厨子这一点上,天赋还不错,他们的法餐,味道也还行。

  饭吃到一半,几口红酒下肚,阮南海直接打开话匣子,冷着脸,满脸严肃的问道:

  “请问德纳将军,您来我们这里,是为了什么?”

  将一只蜗牛用叉子叉住,慢慢送到嘴边,蜗牛肉清脆,上下牙齿一碰,就变成了优质的蛋白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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